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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气动管道邮政（一）
作者：都伟

	气动管道传送信息始于1853年的欧洲。当时伦敦电力电报公司的副总工程师拉蒂默发现用气动管道给证券交易所传送信息，同样220码的距离，比电报要来的方便。国外各大城市的电报局纷纷引入这一技术，如柏林(1865)、巴黎(1866)、维也纳(1875)和纽约(1876年)。维也纳的气动管道同时还传送分量轻的邮件，收费比普通邮件高一些。欧洲的电报和邮政都是官营的，而美国的电报是私人办的，邮政却历来由政府垄断，所以后来在美国发展起来的气动管道只传送邮件。美国在1983年首次在费城试用一段半英里长的气动管道。到1915年发展到总长56英里的双向管道，在费城、纽约、布鲁克林、波士顿、芝加哥和圣路易斯传送大部分进出本市的邮件。拿波士顿为例，当时71%进城的邮件和67%出城的邮件部分路段是通过气动管道传送的。
由于国会对邮政的忽视，美国气动邮政的建设一直时快时慢，有两次甚至被完全叫停。1901年，国会的研究报告和邮政总局的意见发生分歧，导致气动邮政的资金被撤销一年。17年后，国会通过研究得出结论在城市里汽车的效率更高，于是切断了所有气动管道的建设资金。直到1922年，拥挤不堪的街道和激烈的院外集团游说才使得纽约重开气动邮政。波士顿也于1926年重开。但到1953年，邮政汽车在曼哈顿取代了气动管道，随之美国气动邮政寿终正寝。纽约的先驱阿尔弗雷德·比奇是《科学美国人》杂志的老板兼编辑，也是一个发明家，曾在1847申请了第一个打字机的专利。他设想在城市商业区地下用一种气动力输送管来发送邮件，1966年他获得此项专利，专利号59739，用途是“改进收发信件和包裹等的方法”，两年后获得纽约州的特许状，来建造直径四英尺的气动管道，以进行传送邮件的实验。在他的图纸上，四轮小车在地下气动管道中运行，通过藏在路灯灯柱里的滑道收集邮件，再送到邮局的分检中心。为了不影响街道交通，比奇只能采取地下作业。每当夜晚，工人在曼哈顿的地下悄悄地挖掘，居然无人知晓有这么大的一个工程。用水压机作动力的圆柱形隧道铠框就是在这时候发明的，比伦敦塔地下道铠框还要早。1870年2月26日，比奇宣布在百老汇大街地下成功地挖了一条长三百英尺的隧道，横跨两个街区，直径达八英尺，比州政府特许的要大得多。纽约人很是惊奇，有四十多万人买了25美分的门票来参观。比奇在隧道里用一台一百马力的风机交替地鼓风和抽风，驱动一部车子来回运行。实验很成功。但是纽约市政府很不高兴，因为隧道的口径违反了特许状的规定。比奇的设想最后无果而终。纽约的气动管道运营真正开始于1876年，据当时的《纽约时报》报道：“西部联合公司在本市地下铺设的气动管道已于昨天清晨投入商业运营。到下午四点前，已成功传输了1200件物品。管道从百老汇证券交易所和皮埃尔大街棉花交易所直通公司总部”。 1883年布鲁克林桥落成后不久，纽约和布鲁克林的居民纷纷诉请邮政部门，要求改善两地之间的邮递服务。邮政总局在1885年有过一份改造计划，其中提到气动管道邮政： “关于通过布鲁克林桥的气动管道……目前在两个支局之间运送一个邮袋需要30到35分钟，有时甚至是40分钟。气动管道倡议者称使用气动管道只需3到5分钟。他们还保证说如果能获得合同，施工和后期维护资金马上就能到位”。《纽约时报》的评论认为当时纽约和布鲁克林之间的邮递又破又烂，气动管道能彻底改变这一状况。但是邮政部门并不太热心，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美国邮政总局局长在1886年的年度报告中虽然提到欧洲的气动管道邮政，但没有推荐在美国采用。
费城的实验 1893-1897年 1889年，哈里森总统任命约翰·沃纳梅克为美国邮政总长。他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传奇商人，创办了美国最大之一的百货商店，也是第一个雇用广告公司来推销商品的人。他认为邮政改革是“美国商业发展的当务之急”。上任伊始，就提出要用“气动管道或其它方式加快城镇之间的邮递，改变现状”。沃纳梅克对气动管道并不陌生，他在费城的百货店里早就使用这种管道来传送现金了。当时美国邮政是怎样一种状况呢？ 1890年时，美国最大的六个城市是：纽约一百五十万人，芝加哥和费城各一百多万，布鲁克林80万，圣路易斯和波士顿各约45万。市内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马车，估计有三百万辆。中心商业区有少量电车。邮政火车将邮件拉到各大城市，铁路邮
局的职工在路上已将信件、杂志和报纸分捡打包。邮件卸到马车上。这些固定班次和路线的马车是邮局租用的，它们奔波在邮局、火车站、蒸汽轮码头和城镇之间。1896年时有36条马车线路，邮局为此每年要支付五十多万美元租金。因为道路堵塞，马车晚点是家常便饭。 1890年的年度报告中，沃纳梅克提出“芝加哥在世博会期间要有一个完美无缺的气动系统”。第二年他向国会申请一笔十万美元的费用进行一顶实验，来“证明管道邮政的可行性”。他建议实验的地点可以放在纽约，以“适应大都市日益发展的需要”，也可以放在芝加哥，“在世博会期间展示美国邮政的发展”，或华盛顿，“让国会议员和观光者来亲身体验”。费城和圣路易斯也是不错的选择。最后，根据1892年7月的拨款法案，国会批了一万美元，用于研发气动管道及其它快速邮递工具。
钱的问题难不道沃纳梅克，他在两周之内就开始招标，把所有金融风险和负担转移到承包商头上。投标的商人们被告知，此项工程的“建造、实验或宣传等等，不得花费美国政府的一分钱”。结果气动运输公司中标，它的方案是在费城地下挖一条隧道，连接费城邮政总局和东栗子街支局，不但费用全部自掏腰包，建成之后还让免费使用一年。东栗子街支局地处中心金融区，每天要处理大量的商业信件，它距离第九大街和市场街拐角处的总局约有半英里。合同是在1892年10月签的，给承包商很大压力，因为费城的法律禁止在每年12月1日以后开挖路面。一位27岁的年轻工程师被聘请来负责这项工程，他叫巴奇勒。他当时因这项工程名声大噪。他们使用的是六英寸内径的管道，和欧洲当时用的管道，及西部联合公司在纽约用的管道相比，难度要大得多。第一次传输试验因为管壁不够光滑而受挫，因此发明了一项新的铸造技术。新铸造的管子到年底才运来。
11月中旬开始铺设第二根管道，以便实现双向传输。虽然获得了在12月1日以后继续施工的特别许可，但时逢圣诞大假，为了不影响商业区的黄金购物期，工程只好暂停。到元旦过后恢复施工时，已是冰天雪地，路面冻得如此坚硬，须燃起篝火来烤化它。还下了几场大雪，填平了刚挖好的沟渠。另一个难题是路面下管道纵横 – 下水道、自来水和煤气管、电话和电报电缆。为了保持气动管道的直行，搬移那些乱七八糟的管线也很费了一番周折。气动管道一般埋在地下六英尺深处，但有的地方为了避开下水道，不得不挖到十三英尺深。气动管道的原理是在管道的一头鼓风加压，在另一头抽气，使装邮件的罐子从一端到另一端迅速移动。也可以用同样的道理把罐子从另一端拉过来。管道铺设好以后，由财政部安排，将邮政总局锅炉房剩余的蒸气引过来为管道加压。1983年2月17日，沃纳梅克发出了美国第一个气动邮政的罐子，里面是一部用美国国旗包裹的圣经。免费的一年试用期于1893年3月1日开始。三天以后，克利夫兰总统上台，新任邮政总长比斯尔取代了沃尔梅克。一年后，邮政总局签署一项四年期合同，以每年3450美元租用费城气动管道。这笔钱来自邮递服务收入。相对于气动运输公司投入的五万美元建设费用，这一纸合同（而且没有到期续约的保证）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回报。后来栗子街支局搬迁到第四大街的费城交易所，为之又铺设了一根新管道。